看出我疑虑的孔迪林也接着解释道:“这是草原上古怪的传统而已,传说中对于背弃了自己的丈夫,妻子就会将梳子埋藏在丈夫新家的某个角落,以此来诅咒丈夫之后的新家不进香火,换句话说,那梳子就是在诅咒刘老板绝后而已。”
我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,看着这对互相憎恨到如此程度的夫妻,的确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不管怎么样,呼延大师猜对了!”刘夫人趾高气昂的看着我们,“我亲手放进去的梳子,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你们看看,第一把,是你们输了!”
“等等!”
蒋老的声音在刘夫人即将打开罐子时制止住了她的动作:“老夫还没猜呢,不至于这么心急吧?”
“你还能猜出些什么东西?我告诉你,这把梳子也就这点来历......”
“谁说。”蒋老脸上这才划过了一丝得意的笑容,“那里面是把梳子了?”
这下子不仅仅是刘夫人,刘老板,乃至我们,甚至是呼延琳,都将目光缓缓转移到了蒋老的身上。
“我的意思是,那里面并不是梳子,而只是一堆黑色的泥巴而已,可能是刘夫人随便从花坛里面抓了一捧泥土扔进罐子,至于理由我可就不清楚了。”
“老东西,你是失心疯了吗?!”刘夫人破口大骂道,这声音完全变回了泼妇的模样,“我亲手放进去的,我还能不知道吗......”
刘夫人尖锐的嗓音紧接着便戛然而止,因为当她愤怒和得意的将罐子倒转过来时,里面只倒出来了一片泥土而已。
“这......”刘夫人骇然的看着那些黑土,转而才暴怒的看向蒋老,“老东西你做了什么?为什么梳子会变成......”
刘老板立刻跳了出来:“事实就是事实,我才不管是你疯了还是在演戏,她猜错了,蒋老猜对了,这一把,使我们赢了!”
刘夫人似乎还想继续吵架,不过呼延琳随即轻轻抬手:“既然如此,那就如此吧,刘夫人,暴怒易使身心受损,还请平心静气。”
刘夫人不甘的咽下了这口恶气,而我则满脑袋问号,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?
“很简单,老头子一开始就在那罐子上下了手脚而已。”孔迪林低声解释道,“恐怕他是在瓶子底部做了一些手脚,导致任何装在里面的东西最后都会变成泥土,而只要掌握好时机,那么就算对面真能看穿里面的东西,只要说出答案后,再行更改就行,明摆着耍赖对方也是没有办法的。”
“姜还是老的辣。”我由衷地感叹道,“可是呼延琳又是怎么知道里面是一把梳子的呢?”
“这就是问题所在了,刚刚我从她的反应里面没有看出哪怕一丝异常的情况,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看出里面是一把梳子,现在想来,这一把实际上我们并没有取得多大赢面,关键是下一把。”
而就在我们还在低声交谈的时候,呼延琳已经提出了第二局的题材:“恢复。”
我狐疑的品味着这个词,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具体意思,而蒋老也感兴趣的点了点头:“可以,是比药术还是医术?”
“无非技巧,我等比拼的乃是神迹。”呼延琳淡然的说道,“将完全坏死,乃至腐朽的物品变回原本的模样,这就是我等的力量,当然,蒋老先生恐怕并没有见过这种神迹,为此,我会选择合适的目标。”
孔迪林环顾着双手,不屑的摇了摇头:“那尼姑还以为自己能占据上风,殊不知五术乃是道学家的必修之术,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医学,指望在这上面占到便宜,也太天真了。”
会有那么简单吗?我皱眉想到,而下一秒,我便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呼延琳的视线。
因此站在后面,视线较差以及一只低着头的关系,我从刚刚开始除了大概能看清呼延琳的脸型之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,而现在,我却清晰的看见了那双灰色的眼睛。没错,就是灰色的,如同浑浊的冰块一般,毫无色彩,让人望而生厌。
“就以这位陈先生来作为对象吧。”呼延琳看着我说道,“伤的如此之重,如果能在这场胜负之中得到救助,不也是一桩善行吗?”
这下子蒋老的表情倒是稍微凝重了起来:“陈先生所受的伤并不是一般的伤势,不建议用在这里......”
“这场比赛是我们出题,你没有选择的余地。”刘夫人接话道,而刘老板也看了我一眼,也许他也对所谓的神迹感到好奇也说不定。
“奇怪,这伙人有什么打算......?”孔迪林狐疑的皱紧眉头,“不要答应,也许有诈......”
这也是我的第一想法,然而事实就是,如果我在这里不站出来的话,也许这局比赛就是对面不战而胜,这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我看了一眼蒋老,而他则凝重的点了点头,这也稍微增加了一些我的信心,让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。
自从变成这幅模样之后,说实话我就逐渐对别人的目光有些介意了,毕竟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,浑身残破不堪,引人注目,光是一头白发就让我烦躁了很多,而且身体上的煎熬和不便也让我心性变得疲倦起来,从这一点来看,虽然无法解开转轮王的缚锁,但如果能让身上的伤势痊愈的话,这也是一件好事才对。
我缓缓站在呼延琳的面前,并没有去看她的那双眼睛,因为这只会让我感到不舒服而已。
“礼尚往来,请蒋老先生先开始吧。”呼延琳说道,而出乎意料的,蒋老直接摇了摇头。
“我没办法治好那样的伤势,所以我直接弃权吗,只要你能将其恢复完好,就算是你的胜利。”
我暗自摇了摇头,的确,这些伤势并不是不能自愈,只是因为锁缚的存在以及诅咒的关系,导致我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活性一般,不仅不能自愈,还会缓慢的恶化。